第四百四十章 阳谋
后来,滨海一战,他首次动用这股力量,全程按着帝俊的分神暴打,那种极致的粗暴、纯粹的享受的酣畅感,是他漫长而平和三百多年人生中,从未品尝过的一味桀骜、刺激味道,就好像打开了身体中某个并不存在的开关一样……就,就再也回不去了!
再到今天,他以三百年浩然正气催动这股力量,打得过去三百年中无数次明争暗斗都平手收场的关尹子抱头鼠窜,强烈成就感,将同样强烈的酣畅感推至巅峰……彻底上头!
《抡语》,牛逼!
“嘭!”
老黄牛梗着脖子一头撞在了迎风暴涨如山岳的金色大印上,狂暴的力量当场就将金色大印撞的华光黯淡、倒飞而出。
后方关尹子还未来得及心疼,就见到一股仿佛月华般璀璨的雪亮光芒,仿佛瀑布般垂落,刹那间便完全笼罩他视界!
“铛!”
锈迹斑斑的青铜战戈劈砍在了垂落万千戊土气息的玄黄宝塔上,高亢的金铁交际声震荡着,响彻夜空!
关尹子都被这一通既没有技术含量、也没有高士风范,连贵族气度都没有,除了粗暴、粗暴、还粗暴的王八拳,直接给干懵了!
他慢慢抬起头,不敢置信的看了看定格在玄黄宝塔上的残破青铜战戈。
再看了看近在咫尺,满头大汉、气喘如牛的孔子,堪称惊才绝艳的脑子转了十几个周天,都没转明白……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呢?出门的时候明明起了卦卜了吉凶的啊?
“孔……”
他涨红了脸,张口想要叫骂,一大口逆血却先他的骂声喷涌而出,喷了他面前的孔子一脸。
这一口逆血喷出,悬挂在他头顶上的玄黄宝塔也光芒大失的垂落在他怀中,精美的宝塔表面,两道细密却明显的裂痕,在他的眼中是那样的狰狞!
他没非一句话,拨动胯下青羊一转头,就化作一道流光飞速向着西北方向掠去。
许久,天际才传来一声悠远的暴怒叫骂声。
“孔二,吾誓不与汝干休!”
孔子慢悠悠的站直了身躯,抓着青铜战戈落到牛车上,抓起大袖胡乱摸了摸脸,再定睛一看大袖,忽然笑出声来。
他方才其实是能追击的。
准确的说,如果方才他要下杀手,关尹子根本就没有逃的机会!
可惜啊,这厮背景太硬,杀不动啊……
不过他已经满足了。
三百多年!
整整三百多年!
这还是他第一次赢关尹子!
还赢得如此干脆利落、如此堂堂正正、如此毫无悬念……足慰平生!
他姿意狂放的将青铜战戈扛在肩上,一甩牛车缰绳轻轻抽打了一下老黄牛,笑骂道:“孽畜,尔今日倒是给老爷争了口气!”
老牛高高的扬起脖子“哞”了一声,像是在说:‘您也不看看老牛我是谁家的牛!’
“哈哈哈……”
孔子大笑着,驾御牛车转向北方:“走了,去北疆,亦徒以友的随侍杀不得,难道丧家犬还杀不得?”
老牛“哞哞”的叫唤着,似乎是在应和孔子。
牛车即将离去之际,孔子的余光忽然在下方大地上看到一金光闪耀之物,愣了愣,随手摄来……正是关尹子仗之杀敌护道的法印,
他将其拿在手里细看,只觉得入手光华冰寒细腻,通体非金非玉、非石非木,盘绕浓烈庚金之气,在他的把玩之中,庚金之气渗入掌中,好似针扎!
印体之上有九龙交纽,下方阴刻有两个好似符箓一般的文字……若是寻常的饱学之士,还真不一定能认得这两个大字。
但他是谁啊?岂能不认得?
“崆峒……”
他诧异的沉吟了几分:“竟连此物都舍得与关尹子护道,您也真是舍得啊……也罢,一饮一啄、莫非前定,合该你正人皇之位,千里迢迢都有人送人皇之印来,就算是……偿汝《抡语》之谊!”
他张开猿臂,纵手一挥,拳头大的金印瞬间化作一道金色的流光,掠向东北方,眨眼间的功夫,就没入了黯淡的星空之中。
他站在原地静心的感知了片刻,点点头,一甩牛车缰绳:“驾!”
老黄牛翻了个大大的白眼:‘俺是牛,是牛啊,不是马……’